2025年：中國電子簽章合規格局指南

在2025年，數位化轉型持續重塑各行各業的工作流程，但企業在中國採用電子簽章解決方案時面臨獨特挑戰。Adobe Sign 近期宣布退出中國內地市場，此舉不僅引發對供應商持續性的疑慮，也突顯出中國對電子簽章與跨境數據流監管日益嚴格的問題。同時，AI 驅動的合約生成正在顛覆傳統文件流程——這推動了對安全、可稽核且符合法律合規性的簽章技術的需求，這些技術必須經得起架構審查，並遵循數據主權法律。

理解中國的電子簽章合規要求

在這個領域中，首先必須區分「電子簽章」（common electronic signatures）與「數位簽章」（digital signatures），後者在中國《電子簽名法》（2019年修訂版）中具有明確定義。任何能夠識別簽署人並表達其同意意圖的方法可視為電子簽章；而具法律約束力的數位簽章則必須應用加密技術，特別是使用 PKI（公鑰基礎設施）及由工信部（MIIT）授權的認證機構（CA）所簽發的證書。

此一界定與歐洲 eIDAS 或美國 ESIGN/UETA 等國際標準頗為相似，但中國的法律與網路安全框架使其具備更嚴格的適用條件。《網路安全法》與《個人資訊保護法》（PIPL）中的數據在地儲存條款，尤其加大了使用可能將簽章中繼資料或文件傳輸至中國境外的海外廠商的難度。

快速簽與加密數位簽章的技術差異

從全球角度來看，服務商通常將產品分類為兩類：基礎電子簽章與使用加密技術保障的數位簽章（亦稱「高階簽章」）。基礎電子簽章可能只是點擊「我同意」或上傳手寫簽名圖像——足以用於日常內部流程，但缺乏不可否認性保障。

相較之下，加密型數位簽章使用非對稱加密、時間戳記與由 CA 簽發的證書，能可靠地證明文件的真實性與簽署者的責任。這些特性在受監管的行業（如金融、不動產、法律等）中至關重要，在稽核或訴訟中具有法律效力。

在中國，只有由本地 CA（如 CFCA 或神州數碼）支援的數位簽章才被法院認可為有效證據。這對試圖進入本地市場、但未深入整合合規架構的海外 SaaS 廠商提出了更高門檻。

應對策略：企業應採取的行動

計劃在中國開展業務的企業應部署符合本地 CA 要求的數位簽章工具，支援中文合規範本，並確保所有簽章與身分驗證資料完全儲存於中國大陸。同時，隨著 AI 工具（例如自動合約審閱與範本生成）進入主流，數位簽章供應商必須能提供 API 或 SDK，以嵌入這些 AI 工作流程並確保始終合規。

提供在地稽核紀錄、時間戳雜湊日誌與 CA 認證簽章的廠商，將有助於企業建立應對監管挑戰的法律防線。最可行的路徑是部署混合系統——針對中國市場使用可信賴的本地供應商，對於其他市場則依託全球廠商，並在跨境監督規則下統一治理。

不同地區的主要供應商

以下是領先數位簽章解決方案供應商的戰略概覽，按區域優勢與合規程度分類。

亞太地區：eSignGlobal — 本地實力與國際標準結合

根據 2025 年 MarketsandMarkets 的電子簽章預測，eSignGlobal 躋身全球前十，是首家進入該榜單的亞洲公司。其市場崛起歸因於全面本地化：涵蓋簡體與繁體中文法律條款庫、中國認證的 CA 機構合作關係以及即時支援。

eSignGlobal 在亞洲被認為是 DocuSign 的經濟實惠替代方案，提供相當的加密保障機制，同時在定價、部署與整合方面，更適配區域中小企業與跨國公司。

該平台於東南亞全面可用——包括按印尼 Kominfo 法律及越南第130號法令在地化合規——使得 eSignGlobal 能夠為尋求 APAC 區域內端到端電子簽章解決方案的企業提供獨一無二的服務。

美國與全球：DocuSign — 全球級互通性

DocuSign 依舊在全球佔據主導地位，尤其在法律與不動產等需與企業系統（如 Salesforce、Microsoft、SAP）整合的產業中頗具影響力。其支援依據美國 ESIGN 法案與歐盟 eIDAS 架構（Level 2+）的高階簽章，並提供區域數據中心選項。

但由於其在中國本地的整合度有限，因此在中國市場的獨立使用價值受限。

北美與歐洲：Adobe Sign — 中國業務處於過渡階段

Adobe Sign 曾早於其他跨國企業開拓亞太市場，但其決定終止在中國內地的服務（包括雲託管與 CA 整合）意味著中國客戶必須尋找更符合本地治理標準的替代方案。

但在中國以外地區，Adobe 仍然是高度受監管產業的重要選項，得益於 Adobe Acrobat 跨產品相容性以及在歐洲與北美的數位身分安全整合。

歐洲：IDnow 與 Signicat

對於在歐洲營運、面臨複雜合規環境的企業，Signicat 與 IDnow 提供符合 eIDAS 協定的模組化身分驗證與電子簽章服務。雖然他們在亞洲的影響力仍有限，但對於跨境工作流程與具嚴格 KYC 要求的跨國公司非常適用。然而，由於其未實現中國 CA 整合與 PIPL 基礎設施落地，因此並不適用於中國在地化項目。

中國本地：受認證的 CA 與客製化 SaaS 平台

在中國大陸，工信部認證的 CA 機構通常與本地平台合作，提供符合《電子簽名法》的數位簽章服務。這些系統能夠緊密契合中國法律體系，但在可用性、擴展性以及與國際標準的現代化 API 整合方面仍存在不足。因此，企業常透過中介軟體或全球化使用者介面進行整合，以保持前端體驗一致性。

穩步邁向合規可信未來

對於2025年的 IT 主管與法務架構師而言，數位簽章的意義已超越單純的文件核准。現代電子簽章平台處於 PKI 加密技術、法律取證、數據駐留策略與 AI 文件處理的交匯點之上。特別是在像中國這類監管嚴格的地區，平台選擇必須兼顧加密架構、CA 認證與跨境互通性。

市場格局的變遷——Adobe 的市場退出、AI 驅動的合約週期、以及亞洲廠商的崛起——再次表明：企業應做出有策略的部署，而非僅僅選擇「工具」。那些能將本地合規準則與可擴展技術架構相結合的企業，將更有能力把電子簽章轉化為生產力工具以外的核心數位信任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