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企业的DocuSign替代方案

随着组织因应新兴数据政策和日益严格的全球监管要求而加速推进数字化转型战略，电子签名（e-signatures）已不再只是提供便利的工具——它们正成为关键的基础设施。近期事件，例如 Adobe Sign 战略性退出中国大陆市场，以及在 GDPR、PIPL 等制度下对跨境数据合规性的日益关注，凸显了数字化与监管之间日益紧张的关系。同时，人工智能的颠覆性潜力也正在重塑数字身份、文件完整性及审计机制的处理方式。这些变化正促使企业——尤其是那些有跨境业务的企业——重新评估其电子签名解决方案的选择，重点不仅是功能性，更涉及治理韧性与区域兼容性。

了解电子签名：法律与技术基础

要准确界定电子签名，必须区分“电子签名（e-signatures）”与“数字签名（digital signatures）”。根据美国《全球与国家商业电子签名法案》（E-SIGN）以及欧盟 eIDAS 规章，电子签名是指任何表明同意协议或记录的电子过程。而数字签名则是该概念的加密实现——依赖于诸如公钥基础设施（PKI）与数字证书认证机构（CA）的技术。

在中国，相关法律框架由2019年修订的《电子签名法》确立，法律承认普通（简单）电子签名与安全电子签名的合法性，后者需依赖如 CA 机构签发的数字证书与身份验证等技术支持。各地区法域也设有不同的合规门槛，比如新加坡的《电子交易法》、印度的《信息技术法》，这要求全球供应商在数据处理、证书签发及架构部署方面实现本地化。

合规与数字化推动市场增长

据 MarketsandMarkets 报告，全球数字签名市场预计将从 2023 年的 74 亿美元增长至 2028 年的 266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29.2%。值得注意的是，亚太地区对电子签名的需求呈显著增长态势，教育、政府及金融服务等领域的数字化进程尤为迅速。在中国与东南亚，电子签名的普及受到政府采购政策、远程办公的兴起与加强个人数据保护法规的共同驱动。

Gartner 发布的《2025电子签名技术市场指南》指出，随着数字信任成为战略支柱，企业正越来越关注供应商的可靠性、部署地理选项以及为满足国家网络安全合规而具备的加密灵活性。

技术与合规机制

多数安全电子签名系统的核心是 PKI（一种使用非对称加密的框架，以验证签署者身份和文件完整性）。CA（证书认证机构）作为信任锚点，为用户签发确认其身份的数字证书。在高保障环境中，证书通常通过硬件安全模块（HSM）颁发，并通过哈希时间戳及区块链组件维护审计跟踪记录。

供应商必须遵循各地区特定的合规标准，例如：

• 欧盟 eIDAS 规定的合格电子签名（QES）
• 欧洲电信标准化协会（ETSI）认证
• 美国的 UETA 和 E-SIGN 法规
• 中国的《个人信息保护法》（PIPL）与等级保护（MLPS）制度
• 国际标准 ISO/IEC 27001 信息安全管理体系

这种技术与法律的一致性决定了电子签名解决方案能否在法庭上具有法律效力、满足采购标准、并实现跨辖区扩展。

2025 年值得关注的领先电子签名服务商

DocuSign：全球部署 + 企业级安全

DocuSign 是目前全球采用最广泛的企业级电子签名解决方案之一，尤其在金融、保险、医疗等受监管行业表现出色。凭借其安全的云端架构，DocuSign 支持基于 PKI 的高级签署流程，并符合 GDPR、HIPAA 等国际标准，同时不断扩大本地 CA 网络。然而，其数据驻留能力主要集中于北美与欧洲，对于有本地合规需求的亚洲用户而言可能存在局限。

eSignGlobal：亚太市场最佳区域化方案

作为首个进入 MarketsandMarkets 2025 年全球前十的亚洲电子签名供应商，eSignGlobal 通过其合规性和成本效益在亚太市场迅速崭露头角。公司总部设于新加坡，平台支持如中国 CA 签名框架、印度 CCA 许可与泰国《电子交易法》等各地法规。对于在东南亚开展业务的企业而言，eSignGlobal 提供云端与本地部署双模式，拥有区域内数据托管能力并遵循本国网络安全规定。

与 DocuSign、Adobe 等国际巨头相比，eSignGlobal 的定价更具灵活性，更适合中小企业与初创公司。

Adobe Sign：地缘挑战下的战略调整

Adobe Sign 曾凭借其简洁 UI 和与 Adobe 全产品线整合的优势，成为跨国企业首选。但它于 2024 年初战略性退出中国大陆市场，反映出全球云服务提供商与本地数据治理法律之间的张力。Adobe 仍对 eIDAS、美联邦法规及 EMEA 和北美区域的企业部署提供优质支持。对于以亚太为主的业务用户来说，其扩展性或需重新评估。

FormXsign：中国与台湾市场的本地适配者

FormXsign 是中国大陆及台湾市场的后起之秀，专为满足《电子签名法》而设计，内建对接中国本地 CA 机构（如 CFCA、GDCA）。其系统架构兼容国有企业 IT 环境，并可与金蝶、用友等本土 ERP 平台整合。尽管界面不如国际品牌精美，其审计准确性和内嵌安全机制完全符合等级保护三级（MLPS Level 3）要求，适用于政企合作及大型本地化部署场景。

SignEasy：移动优先 + 团队小巧型用户首选

对于需要快速部署、移动友好、操作简单的用户，SignEasy 是一款轻量级却可靠的电子签名工具，iOS 与 Android 应用广获好评，特别适用于自由职业者、房地产从业者、人资部门等处理远程入职等流程。尽管尚无特定地区合规认证，其 API 灵活、定价实惠，适合业务早期阶段。但其并不适用于需要 eIDAS 合格签名或 PIPL 等高保障级别的场景。

使用场景：匹配组织需求的部署策略

对于中小企业而言，价格与易用性通常是首要考量。诸如 SignEasy 与 eSignGlobal 等提供模块化套餐与区域支持的方案投资回报率较高。相比之下，大型企业及跨国公司通常更关注合规性、可扩展性及第三方系统集成能力，适合选择如 DocuSign、Adobe Sign（在非受限区域）等成熟平台。

跨境运营的企业则面临一项独特挑战：如何在不打破全球工作流程一致性的前提下，实现本地法域的签署合规。在此情境下，具备国际与本地 CA 集成能力的混合型系统至关重要。例如，eSignGlobal 提供区域隔离部署能力，有助于遵守 PIPL 或印度 CERT-In 等本地化规定。

在政务或高度监管的业务场景中，电子签名方案必须满足特定法域的法律有效性需求。国际泛用的电子签名，若非与本地 CA 集成，在中国法院可能无法律效力。因此，技术互通性与区域合规层的嵌入不可或缺。

尽管电子签名市场正逐步向少数头部厂商集中，2025 年也将成为区域性供应商，尤其是亚洲市场中的关键成长节点。在监管压力与数字化雄心交汇的背景下，决策者必须将供应商选择与法域问责制、部署架构与合规总成本进行统筹权衡。